前言

提起美團，想必大家都不會陌生，隨著互聯網的快速發展，美團已經遍布于我們吃、穿、住、行、用的各個方面。具體而言，美團是一家科技零售公司，以“零售+科技”的戰略踐行“幫大家吃得更好，生活更好”的公司使命。業務覆蓋電影票線上預訂服務、酒店預訂及餐飲外賣服務、旅游門票預訂服務、打車租車、充電寶、美團買藥等。2018年9月20日，美團在港交所掛牌上市；2022年營收高達2199.5億元；2023年美團被認定為馳名商標。接下來，讓我們一同走近“美團”認馳的無效宣告案件。

案情簡介：

運城金凱利紙業有限公司于2011年12月26日申請注冊了第10354279號“”商標，該商標于2017年12月28日核準注冊，于2018年9月6日轉讓至本案第三人山西天然美團電子商務有限公司名下。

2020年原告北京三快科技有限公司對該商標提起無效宣告程序。

國家知識產權局于2021年11月23日作出商評字[2021]第320066號關于第10354279號“美團MeiTUan及圖”商標無效宣告請求裁定，對爭議商標予以維持。

北京三快公司對此不服，向北京知識產權法院提起行政訴訟程序。

一審中，三快公司主張引證商標構成使用在“為零售目的在通訊媒體上展示商品”服務上的馳名商標，并主張訴爭商標的注冊違反了2014年商標法第十三條第三款、第三十條、第四十四條第一款規定。

北京知識產權法院認定：

三快公司“美團”商標在“為零售目的在通訊媒體上展示商品”服務上已達馳名程度，訴爭商標構成對三快公司“美團”的復制、摹仿，構成《商標法》第13.3條的情形。具體如下：

國家知識產權局對一審判決不服，向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提起上訴。

《馳名商標認定和保護規定》：

本案中，引證商標“”的申請日為2010年4月21日，訴爭商標“”的申請日為2011年12月26日。

國家知識產權局認為：

三快公司提交的證據僅部分形成時間早于2011年12月26日，其余證據均晚于甚至遠遠晚于上述日期。三快公司提交的證據無法全面反映引證商標核定使用的服務在市場占有率、廣告宣傳金額、規模或范圍等情況，不足以證明在訴爭商標申請注冊前，引證商標經過長期、廣泛宣傳使用，為相關公眾所熟知。

北京高院認為：

雖然引證商標與訴爭商標申請時間相隔不到2年時間，但根據三快公司提交的銷售合同、發票、納稅證明、媒體報道、所獲榮譽等證據，可以認定經過三快公司的持續使用，引證商標在“為零售目的在通訊媒體上展示商品”服務已經為相關公眾所熟知，達到馳名的程度。訴爭商標的顯著識別部分為漢字“美團”，引證商標為純漢字商標“美團”，在引證商標構成馳名的情形下，訴爭商標構成對引證商標的摹仿。雖然訴爭商標核定使用的商品與引證商標核定使用的服務不構成商品與服務的類似，但訴爭商標與引證商標的消費群體高度重合，在引證商標構成馳名的情況下，金凱利公司通過摹仿引證商標的方式注冊訴爭商標，足以使相關公眾誤認為訴爭商標與引證商標具有相當程度的聯系，不正當地利用引證商標的市場聲譽，致使三快公司利益可能受到損害。

案件解析：

根據《馳名商標認定和保護規定》規定：認定馳名的證據原則上以系爭商標申請日之前的證據為限。未注冊商標受保護的，原則上應該提供持續使用時間不少于五年的證據材料。

本案中，訴爭商標申請日為2011年12月26日，而引證商標“”于2012年4月7日才獲準注冊。即訴爭商標申請時，引證商標還處在申請的過程中，并未獲準注冊，按照對于未注冊馳名商標的保護規定，三快公司應當提供證明其在2011年12月26日之前持續使用時間不少于五年的材料。但從判決書的表述來看，該引證商標似乎是按照注冊商標的保護規定予以審查的。

筆者認為，從該案可以看出，馳名商標的認定具有一定結果導向的特性，只要當事人已提交的在案證據能夠證明該商標在市場上確實享有極高聲譽，足以構成馳名的，即使不能滿足全部證據材料要求，也是可以認定的。本案涉及的互聯網行業具有傳播速度快、傳播范圍廣、內容靈活豐富等特點，即使引證商標的注冊日晚于訴爭商標的申請日，但由于其行業特性，且其提供部分使用證據時間早于訴爭商標申請日，而且引證商標經使用已與三快公司形成對應關系，訴爭商標會割裂引證商標與三快公司據以馳名的服務之間的固有聯系，會使相關公眾對商品/服務的來源產生混淆誤認。故兩審法院根據案件的實際情況及馳名商標認定的必要性，均認定：引證商標在“為零售目的在通訊媒體上展示商品”服務已經為相關公眾所熟知，達到馳名的程度。

另外，三快公司提供的證據中有3點值得關注，其一是：中國互聯網協會推薦“美團”品牌申請認定馳名商標的推薦信。中國互聯網協會對“美團”品牌的推薦足以說明其在互聯網行業的地位。其二是：訴爭商標申請日前三快公司與原注冊人金凱利公司簽訂的合作協議。該證據可以證明雙方存在合作關系，系爭商標是以不正當手段惡意搶注的產物。其三是：國家知識產權局認定三快公司“美團”商標在“為零售目的在通訊媒體上展示商品”服務上具有較高知名度并給予跨類保護的在先行政裁定書。雖然商標審查實行個案原則，但前述裁定表明官方對“美團”知名度予以認可，并予以跨類保護，對本案審理具有一定借鑒意義。

品牌競爭是市場競爭的重要形式，而商標是品牌的核心和主要表現形式。加強對馳名商標的保護，打擊損害馳名商標商譽的行為，是支持推動品牌經濟健康發展的重要保障。權利人在使用和宣傳商標的過程中，應當注意保存、收集和整理各個時間段的證據，以備維權之需；倘若馳名商標被摹仿、復制，應當通過行政程序和訴訟程序及時維權，防止馳名商標被淡化，造成不必要的損失。